老北京“稻香村”诸字号考辨
[摘要] 稽考前史上老北京多种牌记的“稻香村”字号的史事变迁，并对所谓北京稻香村的五代传承谱序予以质证。
中华老字号姑苏稻香村始创于清朝乾隆年间(1736—1795),其代代传承的苏式糕点茶食制造技艺精深,质量优异,诺言卓著，反映了明显的传统文化布景和深沉的文化底蕴,为社会广泛认同，于职业抢先的前史影响力迄今不衰。虽然坐落观前街的姑苏稻香村标榜只此一家，外埠别无分出，晚清同治以来，袭用“稻香村”字号的南货茶食店在大江南北层出不穷,老北京自不破例,自中日甲午战争后榜首家“稻香村”字号于前门外观音寺街创立起，诸家“稻香村”连续露脸，跟着急剧改变的年代上演了一出出沉浮兴衰的剧目，直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树立后退出前史舞台。
老北京榜首家“稻香村”字号，相传清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由郭玉生兴办于前门外观音寺街(今大栅栏西街)东口。《我国最美的101家中华老字号》一书介绍说：稻香村起源于姑苏，开展于姑苏，始于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姑苏稻香村才是最正宗的。乾隆皇帝下江南，于姑苏御题“稻香村”匾额，然后名扬天下。“不过，北京稻香村始建于清光绪二十一年(公元1895年)，是最早在姑苏稻香村作业，具有稻香村食物制造绝技和运营策略的金陵(南京)人郭玉生，带着几个店员来到北京树立的，时称‘稻香村南货店’，坐落前门外观音寺，南店北开、前店后厂的格式，独具匠心。” 【1】(p118)另一说称郭玉生因为其父致仕后在姑苏开办金陵板鸭店致富，遂进京兴办稻香村，继而又于天津兴办了森记稻香村。何玉新所著《天津往事：藏在旧韶光里的隐秘地图》称：稻香村源自江南姑苏，是苏式糕点的专业店，并以兼营苏式野味出名。“1895年(清光绪二十一年)，本籍南京的姑苏人郭玉生靠做板鸭发家后，带着几个店员来至北京，在前门外大栅栏西街开了家稻香村南货店，这是北京城运营南味食物的榜首家店。南店北开，南味北来，稻香村很快在北方开花结果，风行一时。在北京站稳了脚，郭玉生又把生意做到天津，在法租界福煦将军路(今滨江道)极星里路口开了一家森记稻香村。” [2](p371)值得注意的是，天津森记稻香村是今和平区滨江道178号的中华老字号——天津市稻香村食物有限责任公司的前身，被确定开创于清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而《中华老字号》编委会编著《中华老字号》第2册[3](p190)、卞瑞明主编《天津老字号》中册①和孔令仁、李德征主编《我国老字号 叁 工业卷(中)》，皆称开创人为郭雨生。【4】(p712)
实际上，老北京“稻香村”字号的开创人姓名就叫郭雨生。中华民国三年(1914年)，吴锡龄自愿将其在廊房头条所开稻香村茶食铺让归郭雨生，作为稻香村支店。次年1月15日出书的农商部《农商公报》第1卷第6期《政事门·文牍》载：
据北京稻香村司理郭雨生禀称，吴锡龄在廊房头条开设稻香村茶食铺，经人理处，自愿将铺归商，分设支店，请鉴核等情。查吴锡龄所开稻香村，既据称自愿让归该商作为支店，应即照准存案。合行指示遵循。此批。”
由上可知，时至1915年头，以郭雨生为司理的北京稻香村南货茶食店运营情况尚佳。但其字号何时关张则说法不一，有说1925年，或谓1926年。张建明、齐大之著《话说京商：图文商谚本》则称：“1911年安徽人汪荣清从郭家手里收买了稻香村，运营得比较顺利。1916年汪荣清又和其他一些股东一起出资，在稻香村邻近开设了一家新店，因是在桂花怒放的中秋节开业，因而取名为桂香村，尔后桂香村又在西单开设了一家分号。”【5】(p266)王永斌《北京的商业街和老字号》也如此说。笔者据北京市档案收藏档案核实，汪荣清本名为汪荣卿，生于清光绪八年(1882年)，安徽歙县人【6】，光绪末年来京。兴办的“老稻香村”在观音寺街东口路北6号，《顺天时报》1914年5月17日等日曾刊老稻香村广告，其坐落前门外观音寺东头路北，电线号;支店坐落东安商场南头路西，电线号，自称：“商部注册”，“本号开设北京已历多年，兴办榜首，中外驰名，所制食物久为各界欢迎。”【7】 汪荣卿的老稻香村兴办的详细时刻尚待详考，但郭雨生在1915年仍为稻香村司理，则汪荣卿不可能于1911年即收买运营。汪荣卿家住灯厂胡同13号，长于运营，1915年9月租得前门外观音寺街东口南边110号张松寿堂，又开办了桂香村南货茶食店(电线号开设分号(电线)，由其铺伙江苏常州人朱有卿(讹作朱有清)当掌柜。【9】
至于“老稻香村”，1923年商务印书馆出书的徐珂编《增订有用北京攻略》和文明书局出书的姚祝萱编《北京便览》皆已作“稻香村”，其总店、支店地址及电话号码与前述《顺天时报》“老稻香村”广告彻底相同。据姚祝萱等记载，1923年北京其他的稻香村字号还有：稻香村魁记(西四牌楼南，电线);稻香村锦记(廊房头条，电线);稻香村太记(前门外八大胡同之一陕西巷，电线);稻香村西分号(西单牌楼北，电线);地安门外有一家牌记不详(马家楼1号)，电线年之前郭雨生兴办的“稻香村”现已停歇。
北京东安商场早年除有老稻香村的支店外，据宗泉超《从油酥饺到南味店——稻香春食物店解放前出产和运营管理的查询》：“其时商场内还有一个‘稻香村’, 掌柜的孙立堂爱玩,不大长于运营企业,靠一个‘跑外的’史信祺主事。张森隆采用了以高薪的手法把史信祺拉了过来, 孙立堂的生意做不下去了,就在1914年下半年将稻香村让给了张森隆。”【11】张森隆是江苏丹徒人，别号春山，生于清光绪十六年(1890年)【12】，读私塾等九年。本来在源于姑苏的上海“王仁和”茶食店作学徒,学得了制造苏式糕点的好手工，1913年到北京，在东安商场东庆楼内开了“森春阳”南货茶食店。盘入孙立堂的“稻香村”后，1916年在东安商场北门口34号又开设了“稻香春”南货茶食店。初期首要代销汪荣卿和朱有卿的桂香村产品，后请来制造糕点的姑苏师傅笪福秋等，自产自销苏式糕点，又添上姑苏“陆稿荐”做法的南味肉食，各门市店员、学徒上百人，在居京的姑苏名中医曹元森(人称曹七爷)父子等的人脉、资金支持下，成为商场里独占南味食物运营的大店。1924年又一起开办森隆中饭馆和西饭馆。1925年成功注册了食物类“稻香春”鹰球商标。而汪荣卿则于前门大街22号又兴办了一家“老香村”，1925年也成功注册了食物类“老香村号”商标。可是，1927年国民政府定都南京后，北京改为北平，商业不如以往昌盛，加之桂香村、老香村连号铺房失火丢失严峻和债款难偿等因，汪荣卿运营日益困难，1936年6月被逼歇业整理。②此外，1935年3月朱庆生于西单北大街304号开办了一家稻香村南货茶食店，6月病故后由其子朱世俊运营，因债款破产，1937年1月被查封清偿。【13】
抗日战争全面迸发后，百业凋敝。前门外一区三里河62号曾有家稻香村牵强保持。【14】
书勋于汪荣卿坐落前门区观音寺街东口南边110号的桂香村旧址，开办了稻香村新记南货茶食店，主营克己南式糕点，1944年全年销售额40000余元。1934年江苏镇江人徐学仁即于所居前门菜市口38号开办仁记稻香村，主营克己糕点，困难保持。而徐学仁1923年起曾学徒三年的地安门外大街马家楼1号稻香村，1944年7月则因债款被朱徐氏申述，动产被查封清偿。
抗日战争时期，东安商场30号呈现了刘松泉开设的“泉记稻香村”，成为张森隆“稻香春”微弱的竞赛对手。1919年入稻香春当学徒下一任司理的许晋卿回想道：“一九三七年日本帝国主义侵犯，北平沦亡。在敌伪操控期间，因为对油、糖、面的操控，稻香春的货源受到影响，运营有所下降。张森隆为了敷衍敌伪，找来亲属孙殿元，在稻香春当日文翻译，并担任对外联络，阐明稻香春产销南边糕点等特征，要求敌伪对油、糖、面等酌予放宽标准，运营稍见好转。就在这时期，一个在稻香春作业十多年的员工刘松泉，主动辞柜，他出号后，领岳姓股东两万元，在稻香春斜对门租了三间带楼的门脸，开设一个叫‘稻香村’字号，运营的种类与稻香春大致相同，也做南边糕点，在金鱼胡同贤能寺设出产车间，处处与稻香春相竞赛。刘松泉与日本三井洋行司理友爱，又常送礼，因而日方对他的字号分外照料，多发糖，算价廉，和对一般商号大不相同。‘稻香村’开业后，运营很好，使稻香春大受影响，为了商业竞赛，只得下降价格，关于大路货即不挣钱也卖……但稻香春在南味食物方面，仍略有亏本。至于对门的‘稻香村’，在日本屈服后，也就封闭了。” [15](p189)
老北京的诸家稻香村字号此兴彼衰，虽曾有过光芒一刻，但大多本钱少，规划小，抗危险才能弱，运营手法和方法单一老套，产销和运营种类缺少特征。闻名报人、作家包天笑在1917年张勋复辟事件后曾到北京，住前门东方饭馆，后来在《钏影楼回想录》中说：“北京的名点，我也吃过不少，什么萝卜丝饼、千层糕等等，都已忘却，但我觉得总不及咱们姑苏故土之佳。北京也有稻香村茶食店，当然是冒牌，但他们什么檀香扇、麻将牌等也卖，竟成了姑苏特产公司。”[16](p565)加之在我国近代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布景下，列强侵犯，战乱频仍，长时间经济惨淡，商场萧瑟，物价飞涨，生灵涂炭，诸家稻香村日益面对绝地。需求指出的是，刘松泉的泉记稻香村在1945年日本屈服后并未封闭，旧址运营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树立后，到1951年尚有工人6名，司理刘松泉还兼任北京市糕点糖块业同业公会一区一组副组长。[17]徐学仁的生意有雇工1人，1952年底恳求更名为仁记稻香村干果店，改为主营干鲜果品，兼营糕点，本钱旧币900万元(折合新币900元)。[18]苏书勋的稻香村新记南货茶食店，1955年更名为稻香村新记南货果食店，雇佣员工7人，本钱旧币3500万元(折合新币3500元)，在社会主义改造运动中成为老北京“稻香村”字号的绝响。[19]
时过境迁几度秋。在国家改革开放的新形势下，为康复和扩展传统南味食物的出产，处理失业知识青年的就业问题，在曾任稻香春副司理的东城区副区长张立宏(张森隆子)鼓舞下，已退休的原稻香春学徒、东城区工商联副主委刘振英出山，鉴于其时老字号稻香春不景气，决议袭用郭玉生(郭雨生)所创的北京“稻香村”字号，以北京市东城区北新桥大街出产服务联社和北京市工商业联合会东城区办事处名义，一起开办了北京东城区稻香村南味食物店，1983年4月15日由北京市工商行政管理局核发运营执照，1984年在东四北大街运营店改变名称为北京市稻香村南味食物店。开业初期多代销姑苏稻香村等家产品，在1927年入稻香春学徒下一任副司理的宋士武等技术顾问的协助下，企业敏捷开展壮大。1994年组成为北京稻香村食物集团公司，2005年10月改制后树立北京稻香村食物有限责任公司。刘振英历任司理、总司理、董事长兼总裁等职，则被誉称为继郭玉生、汪荣清和朱有清等人之后的第五代传人。刘振英，1921年12月生，北京昌平人。据档案，刘振英自报“九岁入学，十六岁在北京东安商场稻香春学徒”。1944年于所居东四三区五条内月牙胡同9号开设英林饼干铺，1949年9月改为刘记家庭工业社，主营饼干批发，员工共2人。1952年12月恳求改名为振华食物制造厂，坐落东四区九条51号，雇佣员工10人，克己中式糕点、糖块、饼干，兼制瓜子、腊味。1955年2月获发企业登记证，11月恳求公私合营。[20]下一任东四区糖业糕点管理处副科长、副主任、底层店司理等职。1982年从东城副食物公司退休后再度创业卓有功劳。可是，从上述对老北京诸家稻香村字号的寻根溯源，以及对稻香春兴办人张森隆和学徒刘振英的业绩探求，可知今日的“北京稻香村”作为一家全新的现代食物企业，与前史上北京的“稻香村”老字号没有任何根由和连续的、清晰的承继联系，所谓从郭玉生、汪荣清和朱有清等再到刘振英的五代甚至六代传承谱序也是假造的、过错的，彻底不能树立。③
[作者简介]李峰(1958-)，男，河北涉县人，硕士，教授，研讨方向：明清及近代史。
①卞瑞明主编：《天津老字号(中册)》.北京：我国商业出书社，2007年.李正中,索玉华主编:《近代天津闻名工商业》，介绍天津市稻香村食物公司同上，见天津人民出书社2004年版，第26页。据2009年发布的《第一批津门老字号公示表》显现，天津市稻香村食物有限公司(稻香村森记)开创于1908年，即光绪三十四年。拜见由国庆：《老广告里的美食味道》，上海远东出书社2014年版，第18页。
②王兰顺：《观音寺街的人迹往事》(《北京档案》2013年第2期)称：“在北京观音寺街东口路北6号，1936年档案里旧址呈现了老稻香村店名。北京市档案收藏1932年北平市工务局制作的北京观音寺街蓝图中，街东口南边110号的方位，有桂香村店，1936年时已歇业。1948年户口查询表，街东口南边110号已变为新记稻香村南货店。”
③黄圣明主编《我国食物工业年鉴1999》的北京稻香村食物集团简介称：“北京稻香村食物草创于1895年，这以后因故歇业。1984年康复运营……东城区消费者协会引荐稻香村食物为可信产品。稻香村第五代传人刘振英、第六代传人毕国才承继和发扬运营民族传统食物的优良传统，使稻香村获得了空前的开展。”我国计算出书社2000年版，第477页。此种说法的由来，拜见严元俊：《不必扬鞭自奋蹄——记北京稻香村食物集团董事长刘振英》：“刘振英是北京稻香村食物派系的第五代传人。”(《我国商场》1997年第1期)。严元俊：《自傲人生二百年 会当击水三千里——记稻香村第六代传人毕国才》：“始创于1895年(清光绪21年)的北京稻香村于1984年由第五代传人刘振英康复运营以来，又走过了15年光芒进程。今日，这根接力棒传到了毕国才手里。毕国才成了稻香村的第六代传人。”(《 我国商论》1999年11期)。文末严元俊说：“1999年7月22日上午，《中华工商时报》记者站站长先生采访刘振英先生，毕总和笔者亦在座。刘振英先生介绍了他在稻香村的十五年，然后向毕总说：‘你给讲讲往后的计划吧!’毕国才在介绍的过程中，刘振英写了两个字‘六代’暗示笔者。笔者当然体会这是表达了毕国才是他的接班人，是第六代传人这个意思。笔者在最后作弥补的时分，把刘老的这个意思向作了表达。”
[1]《 藏羚羊游览攻略》编辑部编著.我国最美的101家中华老字号[M].北京：我国铁道出书社，2014.
[2]何玉新.天津往事：藏在旧韶光里的隐秘地图[M]. 哈尔滨：北方文艺出书社，2015.
[3]中华老字号编委会编著.珍馐美馔集津门 最可人意稻香村[A].中华老字号(第2册)[C].北京：我国轻工业出书社，1996.
[4]孔令仁，李德征主编.我国老字号 叁 工业卷(中)[M].北京：高等教育出书社，1998.
[5]张建明，齐大之.话说京商：图文商谚本[M].北京：中华工商联合出书社，2006.
[6]《北平市公安局外二戋戋署关于汪荣卿等因桂香村茶食铺不戒于火延及邻铺请讯办的函》，1929年5月汪荣卿供，北京市档案收藏，档号：J1，页号：7.
[8]《北平市公安局外二戋戋署关于汪荣卿与房建议松寿堂房产纠葛的呈》，1935年7月张松寿呈，北京市档案收藏，档号：J3，页号：4-9;33-34.
[9]《京兆印花税分处关于桂香村南货店所开单据漏贴印花请处理的函》，1920 年 7 月 10 日朱有卿供，北京市档案收藏，档号：J2，页号：9-10。朱有卿(1880—1936)时年四十一岁.
[10]姚祝萱编.北京便览(中编)卷一[M].上海：文明书局，1923.
[11]宗泉超.从油酥饺到南味店——稻香春食物店解放前出产和运营管理的查询[J]. 前哨]《英使馆函为森春阳南货铺售卖伪牌维斯克酒请传案讯究卷》，1923年4月18日张森隆供，北京市档案收藏，档号：J8，页号：10-12.
[13]《北平市差人局内二戋戋署关于稻香村铺伙戴绍先陈述铺掌陈世宣欠韩人告贷避匿韩人将伊拘留数日始放恳求维护的呈》，1936年12月7日朱世俊供，北京市档案收藏，档号：J5，页号：16-17. [14]《北京特别市工务局关于查稻香村商号违章罚金的函》，1940年11月，北京市档案收藏，档号：
[15] 孙健主编，刘娟、李建平、毕惠芳选编.北京经济史材料 .近代北京商业部分[M]. 北京:北京燕山出书社，1990.
[16]包天笑.钏影楼回想录[M]. 日子•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4.
[17]《北京市糕点糖块业公会分区会员清册》，北京市档案收藏，档号：2，页号：2.
[18]《北平市人民政府工商局工商业声请书》《北京市人民政府工商局私营企业设立登记恳求书》《私营企业设立登记事项表》，徐有仁填写，北京市档案收藏，档号：3，页号：13-14;20。《私营国内商业普查表》，1955年8月31日徐有仁填写，北京市档案收藏，档号：1，页号：8.
[19]《私营国内商业普查表》，1955年8月31日苏士勋填写，北京市档案收藏，档号：1，页号：13.
[20]《北平市人民政府工商局运营证》《北京市人民政府工商局私营企业设立登记恳求书》《私营企业设立登记事项表》《北京市人民政府工商局企业登记证》，刘振英填表或领证，北京市档案收藏，档号：1，页号：12—13;26—27;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