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渝海专栏|花木散记

2024-10-25 09:24:48

  一支藤蔓沿着阳台隐形防盗网的绳子向上攀爬,当爬到阳台的房顶边际,总算没有能够攀交之处,便以高昂的姿势把枝蔓伸出空空的屋檐外,吐露出一朵奇特的花。

  母亲七十多岁了,身体甚健康,想来与喜爱栽培花木有关,但言语中也犹疑说记不得是种的什么花了。

  这是一朵极美丽妖娆的花。花朵像针盘,花蕊像时钟的指针,花样白瓣紫心,似一位芭蕾舞者在花盘上跳舞。

  爸爸妈妈是从四川大山里奋斗发奋走出的孩子,可是性格中带着大山的淳朴和朴素。印象中母亲从来就没栽培过如此美丽的花,阳台花盆里,常常有的不过是月季、栀子花、吊兰一类的种类,乃至是一些便于摘食的辣椒、葱花等。

  即便多年曾经,一家人曾住在一个派出所的家族大院里,自家房屋里又有一个小院,栽培的习气也如此。

  宅院有四五十平方米巨细,左边围墙砌有洗衣台,右侧围墙的角落里,母亲遍植丝瓜、豇豆、葡萄等物。围墙中心则搀杂栽培各类花草。花开时,春认杜鹃、牡丹,夏放茉莉、石榴,秋嗅菊香,冬吐梅芳。

  其间,唯有一盆昙花最让人可喜。每当夏秋时节,繁星满天,夜深人静时,昙花绛紫色的花衣逐渐开放,花瓣如莲,花蕊如珠,素净幽清,幽香慢转。但是花时极短,转瞬即逝,从此我对“稍纵即逝”的事物,总有一种淡淡的伤感。

  宅院右侧还有一个四五平方米的条形小池塘,塘中荷叶如盖,六月时,荷花怒放,随风偃仰,几尾闲鱼在荷花荷叶中络绎。而此刻,天光影子,游鱼在池塘中宛如空游无所依。

  宅院里,春秋花盛果繁,冬夏雨清月明。或于书窗听雨,或于院庭听母亲讲唬人的故事,陪同我度过小学到高中的多思、多梦的浪漫时代。

  人间奇花异卉很多,我记住的也仅仅些素日常见的菊、兰、梅、桃、荷花、海棠等物。素日里,遇上什么鲜艳的花朵,也只能赏识其表面,却不知其姓名和花性。

  母亲或许是从小在山里长大之故,许多花卉草木却都识得,常常指着户外的无名花草与我说,这是车前草,这是马齿苋,这是一枝蒿,这能够健胃消积,那能够活血散瘀……

  我喜爱母亲对花卉草木的博闻才智,也逐渐细心留神身边的一些花木。但是身边特别的花木不多,偶有见得一两株,终不爽快。

  可是在2016年9月时,我去坐落北京的国家电网公司高档训练中心学习。正是秋色天然清绝的时分,国家电网公司高档训练中心里种满了许多我素日有些仅仅听过姓名的花,像芍药、木槿、荷兰菊。有些则连姓名都没有听过,如玉簪、假龙头、石竹等等的美丽之花。让人惊叹京华景物绝代,有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爽快了!

  2019年6月,我参与鲁迅文学院第二届电力作家高档研修班,在无锡的湖边见着了声名远扬的合欢花。2020年6月,在重庆西彭参与训练时,我又认识了另一种诨名惊悚、花态美丽的花——水鬼蕉。

  现在,这个把枝蔓伸出屋檐的奇特之花,连历来熟识花木的母亲也没有把它认得,就更让我猎奇起来。

  我细心观察这藤蔓上绝艳的花骨朵儿,模糊忆起一位远在国外的朋友,在她手机交际软件上展现栽培过一莳花卉,就与这花相似。用百度查找核认后得知,它的诨名为:百香果花。这花一般生长在热带。而没有游历过东南亚,连海南也没有去过的母亲天然是不识得。

  它怎么在家里生根发芽?或许是由于女儿很喜爱吃百香果,母亲将偶有吃不净的果子撒入花盆中,得以存活。但是,不大的花盆里,并无厚土扶植,山城气候,夏日炽热,冬天冷湿,与热带气温究竟大不相同。它又怎么在这不同的地域气候中,生长得如此葳蕤葱翠,都成了我心里的一个走运之谜。

  人间花木,众生皆为大地之子。艺术、情感则是人类心灵的伊甸园。花木能够熏染性格,寄予情怀,莳花好像育人。

  我的爸爸妈妈对我这代人的教育培养,在办法上颇有些顺其天然的意味,习气用宽厚的性格和一马当先的行为来熏陶,但言语思维的沟通却有隔膜。

  当今我也成为父亲,关于女儿的教育,需要用一种什么样的办法,才干不再重复上一辈的某些惋惜,我还需要多加考虑。至少能确认的是,我期望女儿今后也能像母亲相同识花爱木,就能由于花木带来的丰盈情愫增进父女间的情感。

  于我而言,花木是两代人之间情感沟通的钥匙。因有了这把钥匙,才不会被情感的屏障隔绝。